069-《最佳辩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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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骨失去了血色,泛起了苍白。
手背上因为用力,青筋暴突,手骨分明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眸阴沉,紧绷的轮廓笼罩着浓重的阴霾,嘴角扯开的弧度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:“我就是用这一只手,打她的,但凡我心情不好,但凡我过得不好,但凡家里给我压力,我就控制不住想对她施暴的念头。”
苏予的指尖轻轻地蜷缩了下:“但每次施暴后,你都很后悔,因为你对她有感情。”
“其实警方的证据,一开始并不是很充足,也并不符合逻辑。警察到的时候,你并不在现场,警察查到这个房间是你开的,凶器上有你的指纹,在不久前你才离开了现场,盛晚身上又有十几处伤口,酒店前台证明你那天早上和盛晚发生了争执,内容里还提及‘杀’的字眼。”
“这些证据看似逻辑清晰,但经不起推敲。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个区间,你恰好在这个区间内离开了酒店房间,也就是说,盛晚死亡的时候,你可能在现场,也可能早已经离开了;凶器上有你的指纹也并不说明什么,因为那是一把水果刀,你和盛晚住了一个晚上,碰到水果刀的几率太大了;至于发生争执,住在你隔壁的客人今天也在法庭上作证了,除了听到吵架外,没有任何的打架、呼救声,这并不符合你们俩互相捅对方的情况。”
“但是,警方的证据从拘留了你之后,变得充分有力了。因为你看似在搅乱一滩浑水,但一直在不停地给警方提供,你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。你的几次口供内容在描述案发之前的事情是一致的,但在描述和盛晚发生争执、捅刺对方的时候,都不一样,那是因为你在撒谎,你不知道盛晚是怎么死的,所以你一会说自己捅了几刀,一会又说只捅了一刀,并随便地在每一份口供里签字,而最后一次录口供的时候,通过了几次的现场辨认和讯问,你已经确定了盛晚的致命伤口在颈右侧,所以你说你记不清了,好像捅了盛晚的右颈。你是个律师,你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,什么不是,你却故意地表现得像个法盲,你故意告诉警察,你是在盛晚已经一动不动了,你脱离了危险之后,才捅了过去,你宣称自己是正当防卫,并没有任何罪过,你故意抹黑辱骂盛晚,甚至在法庭上故意提起你的律师认为盛晚是自杀的话,就是为了激怒法官和检察官,让法官和检察官对你的印象很差,也是为了让霍燃无法为你做无罪辩护。”
苏予一字一顿地说着她的推测,她说话的时候,视线紧紧地锁着谢申。
谢申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,脸色越发阴沉可怖,他讥嘲,嗓音仿佛是从喉咙间挤压了出来一般:“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,所以,就是你的脑补,让你改变了想法?我还以为,曾经做过检察官的你,最讨厌我这个类型的犯罪嫌疑人。恨不得让所有犯罪嫌疑人都进监狱,宁可错杀一百,不可放过一个。”
他放慢了语速,盯着苏予的眼睛,眼神犀利:“就像,曾经的你一样。”
苏予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下,一颗心脏猛地瑟缩,跌入了谷底。
谢申在说的是,她曾经冤枉过的那个少年。
霍燃的手往下落了点,反手握住了苏予攥着他衣角的手,他的掌心温热,让她慢慢地松开,然后,他的大掌紧紧地裹住了她细嫩的手指。
苏予指尖有些冰凉,她安静了半晌,空气有些寂静,谁也没有说话。
好一会。
苏予才翕动着睫毛,神情认真,没有一丝一毫被谢申激怒的语气:“就是因为我曾经做错过事情,所以,我现在才不能像以前那样,只从一个角度思考问答题,随便地未审先判,冤枉无辜的人。”
谢申重重地握起拳头,阴鸷的眉目里隐隐压抑着什么,半晌,他锋利的唇线勾出浅薄的笑意:“你的确不再冤枉人了,因为,你现在是在帮罪犯逃脱刑罚。”
他说完,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,站了起来,还踹了下椅子。
苏予平静地开口:“你对盛晚的死怀有愧疚之心。盛晚如果是自杀的,就是她的家人、你还有你的家人,包括你的太太一起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。”
“你不肯给民事赔偿金,是因为你知道盛晚的家人对她不好,他们将她当做了摇钱树,当做了抚育弟弟的工具,你不愿意盛晚死后,还被家人用来换钱,所以你不肯付民事赔偿金。”
“你和盛晚关系的曝光、你太太让人去报复盛晚的举动,你爷爷对盛晚的厌恶,盛晚家人咄咄逼人地想要钱,都是盛晚自杀的理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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